埋葬理性的疯狂之路

(资料图片)

（写在前头，这是我在5.28日高考前夕在新的自习室时所写，陌生的环境激起我的创作欲望，所以就有了它。虚构写作,旨在反映作者的种种思考。内容切勿当真）

我独自一人徜徉在荒凉的街道上，这里曾经作为昔日的商业繁华地带，街道上游人如织，人们有说有笑。这里还有一所公立中学，作为全市最负盛名的中学，它以理性与知识吸引了不少渴求公理与智慧的学生前来求学，可这一切都已破灭。店铺已经关了大片，仅留下些许餐馆以服务那些仍居留在此的低收入者。然而，我漫步在此，并不是因为我的生活步入窘境，而是为了寻觅疯狂的源头。

我无法明确说出这种疯狂的感受究竟如何，但是我终究是被那种疯狂所驱使，整日都陷入无休止的躁狂之中。我能看到许多幻象，当我吸烟，把烟灰点入烟灰缸之中，随着余烬的落入，在那所中学的花园也失去了阳光，笼罩着无数的灰尘。当我欣赏音乐，响起的女高音中，夹杂着令人惊悚的吟唱，我正凝望着唱片机上唱片的凹槽，我又在那凹槽的长廊之中，无尽而回环，环绕着如泣如诉的吟唱，不知道苏轼遇到此情此景，又该如何改写文学史上对他的评价呢？我想，自从我留学回来，回到本市工作，那种梦幻的美好世界便黯然褪色。取而代之的除了疯狂，还是疯狂。

它开始，慢慢地潜入我的生活之中，我能感知到某些存在，“它”，代指那未知的事物。有了“它”，我们人类可以想象，构建那虚无而梦幻的世界，还可以摒弃，拒斥，却无可避免地在梦中上演着一阵又一阵的疯狂。而我，作为那所中学的毕业生，正亲身经历了那场与疯狂与未知亲密共处的夜晚。那天月光很亮，火光也很亮。我刚开始在梦中也经历了这场火灾，火焰环绕在我的身边，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。在刀光剑影中，我看到许多人影互相争缠，扭打，有些影子甚至身首分离。那些笑容和欢悦的声音，对我而言是那么的历历在目，而这些都被献祭在一场名为“疯狂”的大火之中。早上一醒，只感到心在绞痛，好似灾祸就在昨日发生一样。

我来到了那所学校门口，门口还是正立着一座雕塑，祂，象征着知识与理性，也是学校的立校根基，经过知识与理性的洗礼，学生们重获新生。我们怀着朝圣的心情走入学校，在知识的洗礼中审视自我，在理性的指导下审视外界。日复一日的课业虽然繁重但我们都坚持我们能成长得更好。当我在学校的图书馆中研读尼采的著作时，我感受到了他所写的“日神精神”的体现——它象征着诗性，梦幻，神圣。的确，我们日复一日地研读书籍，欣赏艺术，我们习得了梦幻而又神圣的诗性，在成为神的路上不断地迈步着。

步入校园，观察那荒芜而又残破的教学楼，还残留着火灾的痕迹。我在一处长满了杂草的绿地上坐着，拿出一罐酒，抚平我那不宁的内心我瞬间感受到我正成为学生时代所追求的反面。象征着疯狂，肆意，放纵的酒神精神，正是日神精神的反面。那象征着兽性的不祥，被我，也被当时的许多人所唾弃——大家在日神的指引下，向成为神的路上不断地迈步着，没有人愿意复归原始与疯狂之中。我乘着醉意，在校园周边踱步，落日的余晖带着梦幻，只可惜这终究是要停止的。校园虽然荒芜，但仍富有诗意和理性，这一直伴随着学校始终，不管它以什么形式存在着。我感到一丝释然。天色渐暗，我打开手电筒，在教学楼中寻找旧迹。

虽然历经动乱，这里仍显示出一片学术气息。不管是科学公式的推演，还是经由论辩的真理探讨，都彰显了它们的理性。我探访了无数我曾来过的教室，虽然历经风尘，但仍不失风味。甚至在音乐教室中，大堂中的钢琴仍可清晰弹奏，只是音准稍微有所偏离。我也依照十几年前在风琴课上的肌肉记忆，在大堂旁的爵士风琴上演奏数曲。此时我醉意正浓，完全没有依照老师所讲，要弹出神圣感，而是夹杂了许多不和谐的声响，这种癫狂，乘着醉意，开始愈发地淋漓尽致。

令我感到震惊的是，随着我弹奏的乐句，风琴声竟然被用手掌打出的节拍声所附和。我抬头一望，竟是许多我当年的同学，它们被这种癫狂所驱使，不断地起舞，不断地打拍子。他们眼中已丧失了灵性的光芒，取而代之的是兽性的眼神。曲罢，他们大呼：

酒神万岁！！！

疯狂万岁！！！

兽性万岁！！！

破坏万岁！！！

伴随着种种呐喊，他们开始了，他们撕破书籍，打砸设备，互相殴打对方，有的甚至从地下室中找来许多管制器械，他们叫嚣道：“杀戮万岁！！！”“大家一起玩，一起嗨，一起投向酒神和死神的怀抱吧！”于是各种残肢断臂，血迹斑斑，随处可见。有人甚至还从车上取来汽油，泼在某人身上，然后点火，那人惨烈的叫声响彻天空，癫狂的人们纷纷说：“狗日的XXX，我们用火送你去该死的日神身边吧！”但也正因为此，火势渐渐蔓延，整个校园成为一座火海。

我此时已在广场之上，周围被火环绕，从此刻起，我才意识到这一幕是真实的。究竟是梦中的我看到现实中的我，还是十几年后的我看到现在的我这样？

人们在疯狂中肆意玩乐，也在疯狂中投入死亡的怀抱。

我觉得我自己应该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去了，现在的我只是在重演着十几年前的轮回，我永日都被这种痛苦所怀抱，不如趁早做个了断，终结这无尽的循环！！！

我拿着已备好的绳子，套在上面，伴随着扭曲的视野变幻，我终究还是解脱了，把我的理性之身，埋葬在昔日的校园中。

……